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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丛林的“恶魔”(下)

发布时间: 2020-05-14 14:39:51   作者:本站编辑   来源: 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字号:[ 常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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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侥幸逃生的医护人员清空了整个医院,惊慌失措,逃进树林。出于尚不清楚的某些原因,爆发渐渐平息,病毒随之消失。全世界绝大多数人毫不知情,苏丹发生的事情相当于秘密引爆了一颗原子弹。苏丹埃博拉病毒消失的原因有一种可能,就是它的致命性太高了。杀人的速度太快,没有留下足够的时间让患者在死前去传染其他人。病毒来无影去无踪,只要还没被消灭掉,它就可能随时会出现。苏丹危机爆发两个月后,时间来到了1976年9月,一种更加致命的丝状病毒出现在向西500千米的扎伊尔北部邦巴区,那儿的热带雨林里分布着村庄,埃博拉河为人们提供水源。8月底,一名扬布库地区的老师马巴洛・罗卡拉和几个朋友去扎伊尔北部度假。他们开着辆路虎向北走,循着别人的车辙走得很慢,时不时陷进烂泥,感觉就像在隧道里开车。最后,他们终于来到埃博拉河畔,他们在路边市场停下,马巴洛买了些新鲜羚羊肉。他的一个朋友买了只刚宰杀的猴子,放在路虎的后车厢里。他们开着路虎掉头返回,一路颠簸。马巴洛回到家后,妻子炖了羚羊肉,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些。第二天早晨,马巴洛・罗卡拉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在上班前去了趟扬布库医院,请护士给他打针。

来自比利时的牧师和修女们在扬布库修建了一家医院,一所学校。扬布库原来是一个古老的天主教教会驻地。每天清晨,扬布库医院的修女都会把5支注射器摆在桌上,一整天就用这些注射器给患者打针。她们每天用五个针头给门诊和妇产科数以百计的患者注射药物。修女和医护人员偶尔在一次注射后用一盆热水洗掉针头上的血液,但大多数时候不清洗就直接给下一个人注射了,针头从一条胳膊到另一条胳膊转移,混合了越来越多人的血液。护理人员给马巴洛打了一针后就让他回家了。回到家后,马巴洛的体温似乎降下来,但没多久,马巴洛开始头疼,皮肤逐渐变得滚烫,家人还能在他的皮肤上见到一团团的淤青斑痕。接着马巴洛的眼睛、鼻子和牙龈都持续渗出血丝,还伴有呕吐和拉肚子,护理人员再次给他打上点滴。有人称他在旅途中受到什么邪灵缠身,于是修女们到医院替马巴洛祈祷,没几天,马巴洛还是被“死神”带走。很快,医院里挤满了有着相似症状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在一周内死亡。病毒同时在医院周围的55个村落爆发。扎伊尔埃博拉病毒就像是“生命的黑板擦”。首先杀死了接受注射的那些人,然后在家庭内传遍,几乎杀光了患者的所有家庭成员,尤其是女性——在非洲葬礼上参与包裹死者的往往是女性。

最后,病毒扫荡了扬布库医院的护理人员,杀死了绝大多数的医生和护士。越来越快捷便利的交通方式将我们的地球变成一个村庄,文明与病毒之间,只隔了一个航班的距离。扎伊尔埃博拉病毒袭击人体内除骨骼肌和骨骼之外的所有器官和组织。感染者皮肤上会冒出无数白色小水疱,和名为“斑丘疹”的红色皮疹混在一起。这种皮疹看上去像是木薯布丁。接着皮肤上会自发出现裂口,并在这些裂口里涌出血液。皮肤上的红斑会增长、扩散和合并,变成自发产生的大块瘀伤。皮肤变得柔软和脆弱,稍微有点压力就会破裂。最后患者的口腔会出血,牙龈会出血,连唾液腺都会出血——身体的每一个孔窍,无论多么细小,都会开始出血。患者的舌头表面变得鲜红,随后腐烂剥落,坏死的舌头组织被吞下去或吐出来。据说失去舌头表皮的疼痛超乎想象。舌头的皮肤会在黑色呕吐物涌出时被撕掉。喉咙底部和气管外壁也会腐烂脱落,坏死组织顺着气管滑入肺部,或者随着痰液被咳出来。心脏内会出血,心肌变软,出血流入心室;心脏每一次跳动,血液都会被挤出心肌,涌入胸腔。坏死的血液细胞堵塞大脑,这是所谓的脑内血球沉积。埃博拉会攻击眼球内壁,血液会充满眼球,感染者也许会丧失视力。眼睑淌出血滴,也许会流下血泪。血液从眼睛顺着面颊流淌,而且无法凝结。研究人员曾把流动的埃博拉血液放进试管观察,会发现血液像是在电动搅拌器里被打过似的,红细胞早就被摧毁殆尽。

千百万年来,在“人定胜天”的豪言壮语之后,生机勃勃的人类不断拓展自己的活动地域,不断入侵大自然的空间,终于与埃博拉病毒这个暴虐的猎食者相遇了。它本来悄然隐匿、甚至是沉睡在地球亿万年的尘埃里,假如人们不去惊扰它,它将一直在热带雨林里沉睡下去。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所知道的最可怕的病毒之一,目前尚无疫苗注射,也没有其他有效治疗方法。令人担忧的是,人类仍然没有找到根治埃博拉的有效药物。事实上,就在刚刚过去的2014、2015年,埃博拉病毒在西非大陆爆发,而据联合国此前发布的消息称,埃博拉疫情已导致数万人死亡。这场疫情甚至蔓延到了美国和欧洲,尽管并未导致全球性的大爆发,但却足以引起人们警觉。